语本《中庸》第三十二章:“惟天下至诚,为能经纶天下之大经,立天下之大本,知天地之化育,夫焉所倚。”
【63】问:“‘颜子没而圣学亡,,此语不能无疑。”先生曰:“见圣道之全者惟颜子,观喟然一叹可见。其谓‘夫子循循然善诱人,博我以文,约我以礼’,是见破后如此说。博文约礼,如何是善诱人?学者须思之。道之全体,圣人亦难以语人,须是学者自修自悟。颜子‘虽欲从之,末由也已’,即文王‘望道未见’意。望道未见,乃是真见。颜子没而圣学之正派遂不尽传矣。”
【译文】问:“‘颜回死了后,圣人之学开始消亡’。这句话不能不让人产生疑问。”先生说:“体认到圣学全貌的只有颜回,看他的喟然一叹可以得知。颜回所谓‘老师循循善诱地教导我,让我广博地学习知识,以礼仪来规范我的行为’,这些都是看破之后才这样说。博文约礼怎么是善于诱导人呢?学者必须思考这个东西。大道的全体,圣人也难以告诉别人,必须是学者自己修养自己觉悟。颜回所说的‘虽欲从之,末由也已’,也就是文王‘望道未见’的意思。追求大道却没有看到,才是真正领会了大道。颜回死后,圣学的正统没有得到完整的流传。”
语出《王阳明全集》卷七,《别湛甘泉序》:“颜子没而圣人之学亡。”
语出《论语·子罕》:“夫子循循然善诱人,博我以文,约我以礼,欲罢不能。”意为老师善于有步骤地诱导我们,用各种文献来丰富我的知识,又用一定的礼节来约束我的行为,使我想停止学习都不可能。
语出《论语·子罕》,意为想要继续跟着前进,又不知怎样走了。
【64】问:“身之主为心,心之灵明是知,知之发动是意,意之所着为物,是如此否?”先生曰:“亦是。”
【译文】问:“身的主导是心,心的灵明知觉是良知,良知之发动是意念,意念所接触的是事物,是这样的吗?”先生说:“也可以这样讲。”
【65】只存得此心常见在,便是学。过去未来事,思之何益?徒放心耳!
【译文】只要存养心体,使之时常被知觉,就是学问。过去和未来的事情,想多了有何益处?只会把心放逐于外。
【66】言语无序,亦足以见心之不存。
【译文】说话颠三倒四,以此足可以看出他的心体没有存养。
【67】尚谦问:“孟子之‘不动心’与告子异。”先生曰:“告子是硬把捉着此心,要他不动;孟子却是集义到自然不动。”又曰:“心之本体原自不动。心之本体即是性,性即是理,性元不动,理元不动。集义是复其心之本体。”
【译文】薛侃问:“孟子的‘不动心’与告子的不同。”先生说:“告子是强行把捉住这个心,要他不动。孟子则是通过集义达到自然不动心。”又说:“心的本体原来是不动的。心的本体就是性,性就是天理,性本来不动,天理本来不动,集义就是要恢复心的本体。”
薛侃(?—1545),字尚谦,号中离,广东揭阳人,正德二年(1507)进士,官至行人司司正,王阳明的学生。